新加坡现任部长都他调教 文官长林祥源：养出最强公仆库的秘密

天下杂志/陈一姗     2022-12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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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：谢佩颖摄

在新加坡政坛，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实务教授林祥源是个低调，却众人皆知的名字。他担任公务员37年，是前总理李光耀首任首席私人秘书，历任4届内阁的公务员首长（相当于行政院秘书长）。新加坡政坛的现任部长几乎都曾被他调教过，包括第四代领导人黄循财，但他绝口不说三道四。

接受《天下杂志》约访，谈新加坡政府为何能实践政府一体，政策衔接有如一家运作顺畅的企业。访谈前一天，他针对提问写来749字结构完整、用字精准、观点清晰、几乎是一篇文章的“简短笔记”。问他这是否是职业习惯？“我曾经有两位要求很高的老板，”他淡淡答道，其中一位自然是李光耀。

这位见过最多总理与部长的前公务员，从精神、组织与领导力训练三个面向，剖析新加坡政府一体的秘密。以下为专访整理：

新加坡是个小国。因为小，与加入马来西亚2年就被迫离开的创伤，新加坡人自然而本能地认知自己的脆弱。尤其新加坡是个多种族、多文化、多语、多宗教的社会，使得我们先天有种倾向，总想着事情可能会恶化，想着要怎么团结，才能面对挑战。

在组织面，新加坡有一种特殊的公务员，称为行政文官(AS, Administrative Service)。与各部会就专业招募的公务员不同，AS从基层提拔与外部延揽能力最好、最优秀的人才，让这群人在不同部会间轮调。目前所有新加坡政府顶尖的领导人，都是来自AS。

文官轮调，磨出跨部会执行力

AS很自豪于自己是政府治理的专才。由于轮调，他们在各部会都有人脉，知道如何让跨部会政策执行出来。政府治理非常复杂，而且愈来愈复杂，因此这样的跨部门使者愈来愈重要。

虽然各部门自行招揽公务员，但每年新加坡文官局特别挑选AS，这些AS就是潜在的人才库。我招募AS时都会想，这个人退休前，能在政府里爬到多高？这是政府的高阶人才库，透过轮调给他不同挑战，每年持续追踪。这些AS最后晋升到常任秘书（台湾的常务次长）时，通常在45到50岁间。

我特别提到AS，因为透过这样的轮调，即使是单一部会政策，这些AS会本能地想到受影响的其他部会。直觉地，他就能找到对的人做咨询。如此一来，公共政策本身就会互相征询。部长们通常会决定对国家有益的事，而公务员的强项是执行，找到最有效的方式，把政策做好。

最重要领导力：居安思危

李光耀非常清楚执行的重要。他说，不论他的阁员如何聪明，不论他的点子有多慧黠，若不能执行出来，那所有政治家与政策都没用。他很清楚：只有执行结果，才是真的政策。执行决定了政策成败。

最后是训练，世界上多数文官员学院教的是技能，新加坡文官学院也有这种课程。但我们给领导人的训练，是关于未来与挑战。领导人花了非常多时间受训，思考遭遇威胁与挑战时，新加坡如何存活以及如何持续让国家成功。持续向前看，居安思危是新加坡领导人最重要的特质。当事情真的出问题了，不同的部会与单位就自然而然会采取行动，解决问题。

长期参与内阁会议的公务员首长，实务上能做很多事。他非常清楚政策目标。公务员首长可以召开并主持跨部会的高阶文官会议。

清楚政策目标，是整合不同利益团体的关键。一旦目标不明，即使大家尽力想把事做好，跨部会的能力可能彼此削弱。除了清晰目标，还需有个清楚条件，大家一定要团队合作，坚持寻找对新加坡、对新加坡人“长期”有利的解方。

林祥源

出生／1947年

现职／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实务教授

经历／新加坡总理公署、财政部、教育部和国防部常任秘书、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首任首席私人秘书、新加坡公务员首长、新加坡投资公司总裁、新加坡经济发展局主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