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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三个不同时期的工人党
林恩和 2021-11-3
怡和世纪 第44期 2020年11月

2011年大选工人党后港区群众大会人山人海。
环顾新加坡政坛,工人党可说是老牌的反对党,它的党龄比执政的人民行动党只少三年。纵观工人党63年的历史,可以明显看出它经历过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,主要原因是这三个时期出现三个风格迥异的领导人,工人党在他们的领导之下自然就呈现不同的色彩,这三位领导人就是马绍尔、惹耶勒南以及最近才卸下秘书长一职的刘程强。马绍尔和惹耶勒南都是属于个人色彩浓厚、性格张扬的人物。可能他们两人都是律师出身,表现出一种所谓的“律师性格”。刘程强给人的印象则比较谨言慎行、性格收敛,这与他受华文教育的背景,又是华文老师的身份有关吧。
——马绍尔 |
工人党的创党人是马绍尔(David Marshall),他是犹太裔,父母来自于伊拉克的巴格达,从政之前已是一个著名的刑事案律师。马绍尔真正步入政坛是在1954年8月,虽然之前他曾短暂加入陈才清(CC Tan)领导的进步党。从政坛偃旗息鼓是在1963年8月,从政的时间不长,只有短短9年。他的政治生涯始于46岁,当时已经是一个名成利就的律师,年纪不算“To young”,不能说是误闯政治丛林的小白兔。但是,给许多人的感觉就是他在政治上“Too simple, too naive”*,包括他一生视为政敌的李光耀也是如此嘲笑他。不过,由于他的特立独行、他的张扬个性和他的敢怒敢言,让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,也让他成为新加坡政治历史上一个不容忽视的政治人物。(*too young, too simple, too naïve “太年轻、太简单、太天真”乃仿江泽民批评香港青年的一段名言)
从政治新贵变成政治孤鸟
1954年,面对战后风起云涌的反殖声浪,新加坡的殖民地政府接纳林德报告书的建议,开始实行有限度的还政于民的宪制。在林德宪制(Rendel Constitution)下,殖民地政府把一部分的权力,下放到由一个25位民选议员和7位官委议员组成的立法议会,同时也大幅度提高选民的人数。虽然林德宪制下的新加坡主要还是英国人主导,不过这让长期处于“紧急法令”下的压抑政治局面得到一些纾解,吸引了许多商人、专业人士以及工会领袖出来组织政党。
1954年8月,由林有福领导的新加坡社会主义党(Singapore Socialist Party)和印裔工会领袖创办的新加坡劳工党(Singapore Labour Party)组成政党联盟,称为劳工阵线(Singapore Labour Front),邀请马绍尔出来领导,成为它的主席。在1955年4月举行的林德宪制下的第一次大选,劳工阵线取得10席,成为立法议会的最大党,并与巫统和马华公会组成联合政府,马绍尔得以出任新加坡第一任首席部长。他在一开始执政就表现出强烈的反殖形象,与殖民地总督冲突不断,并在立法议会第一次会议上作出宣示,承诺在其任内争取到新加坡完全的自治。之后他在议会提出动议,要求英国政府把权力移交给新加坡人民。他的动议得到全体民选议员的赞成通过,从而开启了新加坡争取自治的“默迪卡(独立)谈判”。
1956年4月马绍尔率领一个13人的各政党代表团到伦敦进行“默迪卡谈判”,由于英国政府在新加坡全面自治的问题上已经划定底线,马绍尔也不是他们属意的未来新加坡领导人,加上各个政党在这个问题上各唱各调,甚至马绍尔自己的阵营内部也没有共识,谈判自然无法达到预期的结果。马绍尔只好在1956年6月实践承诺,辞去首席部长职务,由林有福接任,背后的原因是他无法取得政府同僚的同意,作出总辞的决定。转为后座议员的马绍尔,接着又面对党内的周瑞麒挑战他党主席的职位,成为政治孤鸟的他在1957年4月愤而退出劳工阵线。
新加坡政治大洗牌
工人党成立前夕新加坡政坛刚好酝酿一场大洗牌,事因林有福带团到伦敦进行第二次“默迪卡谈判”带回的成果,附带一个特别条款,禁止政治扣留者参与新加坡自治邦成立前的首次选举。作为行动党代表的李光耀,在这个问题上采取暧昧的态度,引起行动党基层的不满,筹组新政党和争取在行动党中央拥有更大发言权的想法开始浮现,市面也传出李光耀将与林有福结盟的消息,他们结盟的念头得到英国当局的大力支持。(见美国中央情报局解密档案CIA-RDP7900927A001400030001-4, Approved for Release 2007/10/23)
在1957年8月4日举行的行动党第四届党员大会,发生所谓的“夺权事件”,6位被视为左派的行动党党员中选为中央委员,其中5人旋即被援引内部治安法令扣留。也在这个时候,拥有4万多会员的三军雇员工会,以及商行雇员联合会、银行雇员联合会等,相继恫言退出职总,响应马绍尔筹组工人党。面对危机,亲林有福的职总寻求左派卅二工团的合作,商讨合并的计划。与此同时,陆军平民雇员联合会主席奈尔(N.S.N Nair),以工人党发起人身份,也致信卅二工团征求他们有关筹组工人党的意见。8月22日卅二工团举行会议,会上议决反对加入职总,反而提议协助马绍尔筹组工人党,原因是职总表明不接受他们提出修改章程的提议。就在当天卅二工团开会的时候,林有福政府援引内部治安法令扣留了工团的主要领袖。
事后新加坡政府发表白皮书,说明采取逮捕行动是要阻止左派接管行动党和职总。根据澳洲解密档案,林有福说这些都是他引蛇出洞的计划,目的是帮助李光耀清党和找出幕后控制左派工会的人物。(见澳洲解密档案NAAA1838, 3024/1/7 Part 1) 阅读更多 »
同化世界
殷素素 2021-7-4
新加坡官方常以“不看肤色,种族中立,唯才是用,机会平等”自诩,其实不过是块遮羞布,所有机会和好处都留给听话、耐操的国族和准国族。……李显龙也知道“同化”是句脏话,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正是:在新加坡,种族或文化都被强迫向大多数人(国族)趋同,我们的社会不折不扣是个种族大焚炉,最后可能连灰烬也找不着。
【后种族社会和种族歧视的永久性】
文化、社区及青年部长兼律政部第二部长唐振辉指出:“我国沿用了数十年的种族相关政策发挥了良好作用,而政策最终的实际成效,是将不同族群的人融合在一起”,因此他称之为“后种族社会”。这说明两个问题:1、人民行动党政府处心积虑的同化政策已经取得成效;2、新“批判性种族理论”(Critical Race Theory)的横空出世让他们紧张了一回。6月30日老吴(老番癫吴俊刚,下同)的专栏《如实处理涉及种族课题的个案》,共2600多字,就提了四回:1、套用理论;2、理论很多;3、乱搬理论;4、利用理论来推波助澜。
素素认为CRT最天才的洞见乃是这个Permanence of Racism(种族歧视的永久性):这个世界上没有non-racist(非种族歧视者),只有racist(种族歧视者)和anti-racist(反种族歧视者)。有人认为自己不是种族歧视者,或者没觉得有什么系统性歧视,那是因为歧视太过结构化以致于人们习惯了或者没觉察出来。就像鱼在水中,无时不刻不在吞吐着水,但不一定觉察到水的存在。——就如冠病一样,没人能够免疫,唯有“克己”才能“复礼”。这里说个笑话,唐振辉和行动党就是那只拒绝觉察水的鱼。
黄循财说:“(建国一代领袖)采取了坚定的行动,包括援引内安法打击各种沙文主义者,包括华人沙文主义者。他们使英语——一种所有人都通用的中性语言,成为我们的工作语言、政府工作语言和我们学校的主要教学媒介。”——所谓“中性语言”足见他们的私心,倒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。
【华人优势和同化政策】
一些有心人想借对“华人优势”的反驳来证明行动党政府不是华人种族主义,那是见树不见林,是个极大的误解。因为行动党根本不是华人种族主义,行动党是带有一点华族色彩的国族种族主义。那是拉惹勒南在独立初期就提出的理想,但被李光耀所否定,所以才会出现“誓愿不分种族、言语、宗教”的信约。然而行动党一直朝这个目标努力不懈,推行类似殖民主义者的“同化政策”,今天已然小有成就。 阅读更多 »
行动党不喜欢输 集选区制成维持政治优势便利工具
网络公民 2021-6-28
https://zh.theonlinecitizen.com/2021/06/28/行动党不喜欢输 集选区制成维持政治优势便利工具
余振忠早前提醒,如今集选区制度也成了行动党的双刃剑,一旦在野党团队更为强大,有关集选区就成了在野党堡垒区,行动党不容易夺回。
上周,财政部长黄循财在一项线上论坛演说,捍卫集选区制度,声称目前我们还未达到“后族群”的境界,重申集选区制确保国会有一定的少数族裔代表。
他说,如果有一天真的不需要集选区制度,“最高兴的会是人民行动党的历代领导。”
他的说辞立即被工人党国会反对党领袖毕丹星,一语道破:集选区制度长期来被当今政府的政治考量所荫庇,也服务于更重要的附带目的。
工人党前非选区议员余振忠,也在脸书点评:行动党“不喜欢输”,即便是输掉单选区。只有当行动党自独立以来首次尝败绩之后,他们才提出族群代表的概念。至于在野党,则以少数族群候选人首次拿下选区。
他认为,一开始原本为推动族群代表,集选区制度却成了维持政治优势的便利工具。
回溯1982年,已故建国总理李光耀首次提出“双选区”(twin constituencies),配合其他候选人引进少数族群代表。不过在1988年选举,被三人集选区制度取而代之。
上述变动,是当行动党自独立以来首次失利(1981年安顺补选),行动党派出的华裔候选人遭到已故惹耶勒南挫败。阅读全文»
新加坡新国会开幕:“4G”时代将至,“一党优势”还稳吗?
胡毓堃(中国翻译协会会员,国际政治观察者) 2020-8-24
https://www.thepaper.cn/newsDetail_forward_8822934
相比于动辄把“精英治国”挂在嘴边、对反对力量充满戒心的李光耀,现在的执政党领导人至少持有更加宽容、温和的态度与行为。李显龙不仅意识到要面对反对党更加尖锐的声音,更呼吁反对党在国会提出可行的替代政策,共同参与国家建设。
8月24日,新一届新加坡国会正式开幕。在7月10日的新加坡大选中,执政超过60年的人民行动党赢得93个竞选议席中的83席,继续执政。对新加坡社会而言,这是近20年来看点最多的一届政府和国会:本届大选被普遍视为以副总理王瑞杰为首的第四代(4G)领导团队接受选民委托、准备执掌国家的标志,而已经年满68岁的现任总理李显龙也已多次表示新加坡不应出现70岁的总理,自己会在大选后不久交棒。
由于新冠肺炎疫情之下,新加坡仍面临严峻的社会经济挑战,人民行动党新内阁并未进行“大换血”,而是在4G领导团队新鲜血液加入的情况下,保留了第三代领导团队的资深成员。而李显龙也效仿李光耀、吴作栋两位前任总理,在“世代交替”的大选之后继续出任总理,对4G领导团队“扶上马、送一程”。
两党制已不遥远?
对于领导新加坡已经超过60年的人民行动党来说,领导团队的更新换代早已形成成熟的组织和运行机制并成功实践:担任总理31年的第一代领导人李光耀于1990年正式卸任,此时继任者吴作栋早已在内阁各部门历练了11年;吴作栋就任第二任总理的同一天,李显龙也就任副总理,在辅佐前者14年后于2004年正式成为第三代领导人至今;2011年“分水岭”大选之后,执政党便已经开始寻找和培养第四代领导团队,同年正式入阁的王瑞杰先后于2018年11月和2019年4月担任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和新加坡副总理,在党内和政府中相继成为李显龙的副手,其接班人地位已不言而喻。
此外,李光耀和吴作栋在卸任总理之后均留任议员并转任国务资政(Senior Minister),继续为新一代领导团队提供指导和咨询。本届大选前夕吴作栋放弃再次竞选议员、完全退出政坛,似乎也进一步预示着4G时代即将正式来临,而退居二线、咨询扶持的责任即将属于李显龙和他的第三代领导团队。

从李光耀(上右)到吴作栋(上左),再从李显龙(下中)到王瑞杰(下左),人民行动党形成了领导人世代交替的平稳运行机制。
虽然执政党领导团队的世代交替、平稳过渡不成问题,但真正的挑战来自党外:后李光耀时期的社会深刻变化、疫情之下经济社会的严峻挑战,4G时代的新加坡会延续一党优势制,还是见证政治多元格局的最终形成?
近年来随着新加坡政治形势的发展变化,这一问题越发被频繁提及讨论。自2011年“分水岭”大选以来,以工人党为代表的反对党发展壮大,近两届大选在所有选区挑战人民行动党,不仅标志着着执政党连续11届大选在部分选区因无人竞争而自动当选的现象彻底终止,更在国会席次中屡创新高,开始冲击国会一党独大的格局。 阅读更多 »
公民组织吁废集选区制 以政治中立组织取代人协
网络公民 2020-8-12
https://zh.theonlinecitizen.com/2020/08/公民组织吁废集选区制 以政治中立组织取代人协
本地非政府组织思想中心(Think Centre)再次呼吁,应废除集选区制度,并以较为政治中立的组织取代现有的人民协会。
思想中心于周二(11日)发声明,将集选区制度称为“一把不利于新加坡政治发展的双刃剑”。
比起集选区制度,思想中心建议恢复单选区制度,确保每位议员,都是根据他们所获得的选民委托,被送入国会,而不是仰仗其他政治强人的高民望。
思想中心也补充,“目前集选区制度,也不合逻辑、不公地与市镇会运作绑定在一块。过去的种种事件和批评足以证明,这样的安排形同在绑架选民,也强化恐惧政治。”
不仅如此,思想中心还强调,那些由人民协会运作或相关联的基层组织,也大多由被指定的代表跟进,而不是替代政党的当选议员。
这也意味着,分配给非行动党选区的拨款,并非都由当选议员所管理。
与此同时,被委任的市长一职,其职务常常与当选议员重叠,造成当选议员的困扰和分配工作上的冲突。
“这无疑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,因为他们的工作范围过于模糊,无法保证他们所花费的开销。”
选举局独立赢公民信任
另一方面,思想中心也主张将选举局从总理公署独立出来,其中必须由社会各个阶层代表,如专业、民间团体、非政府组织、志愿福利组织代表成立委员会。
“独立的选举局能加强新加坡人对政治的信心和信任,能在未来举办选举时,秉持着中立和客观的态度,消除现任执政政府与部门的利益冲突。”阅读全文»
新加坡国会大选结果的不变与变:行动党依旧强势,崛起的在野党未必带来改革压力
庄嘉颖(新加坡国立大学政治系副教授、哈佛燕京学社访问学者) 2020-7-20
https://www.thenewslens.com/article/137994
新加坡2020年大选,尽管在野党支持率提升,但并没有产生改变基本政治或权力结构的压力。人民行动党保持了绝对性主导权,可占着在国会里的优势,推动限制在野党和异议的政策和立法。
新加坡2020年国会大选在7月10日落幕。有观察认为,这次大选是新加坡政治的一大分水岭。工人党拿下10个直选在野席次、新加坡前进党获得两席非选区,算是新加坡独立以来,在野党席次最多的一届国会。
行动党虽然得票率从2015年的69.9%降到61.2%,但在国会93直选议席中,依然拿下83席的绝大多数。得票率与席位之间的落差,是因为新加坡特有的集选区制和选区划分的缘故。要是选举制度更接近国际惯例,在野席位会更多。
以上的竞选成绩,尽管可以让国会有多些代表性和不同的声因,不过人民行动党仍然能够轻易通过普通立法,若要修宪甚至可以为所欲为。
这次大选代表的不是一个新的开始,而是新加坡长期政治发展的延续。
一方面,这次在野党的选举成绩,不是偶然的现象,而是长期在地耕耘,以及行动党票源被分散的结果。国外,甚至一些新加坡国内的朋友,或许没有注意到新加坡在野党在资源和人力薄弱的情况下,如何在地方上尽量推动选民服务。
另外,选举结果并没有对人民行动党造成必须一夜之间改变的压力。行动党没有理由放弃一党独大的延续,以及自己享有的优势。行动党原有的政策方向和施政原则,除了对外包装以外,很可能基本维持现状。下一届国会见到的或许不是政治开放和改革,而是对社会更多的管制。
成熟中的在野势力
人民行动党这次大选,得票率从2015年的高峰下滑,不但没有攻下工人党所代表的后港单选区和阿裕尼集选区,还无法拿下新划分出来的盛港集选区,使包括总理公署部长在内的三位资深党领导丢了官位。
在新加坡的国会内阁制下,政务官员必须要先当选为国会议员,才能被总理委任而进入内阁。对许多人而言,这是精神上的一大冲击,选举结果似乎意味着未来新加坡政治走向将有大改变。这种观点其实轻视了上一届大选的独特性,和新加坡在野政党的不同角色。把2020国会大选放在新加坡长期政治发展的脉络下观察,或许持续性会胜于变化。
首先要认识到的一点,就是上一届大选的特殊性。2015年正好碰上新加坡独立50周年,也是新加坡独立后第一任总理、人民行动党精神领袖、和总理李显龙之父——李光耀逝世的同一年。人民行动党政府当年推出了一系列纪念和哀悼活动,引起新加坡人对以往所谓“黄金时代”和“光荣史”的政治想象和幻想,把行动党、李光耀和新加坡划上等号,对行动党的好感高涨。
加上选举期间,工人党造势活动上看热闹的人潮,还有有关工人党有意愿推动同婚合法化的假讯息,引发新加坡选民向来对政治和社会改变的焦虑和紧张情绪,导致人民行动党始终获得大胜。 阅读更多 »
新加坡大选,反对党崛起,开始告别李家坡
赵灵敏 2020-7-13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8fqv0Xe8I3onvUWTaZR8yg
7月10日,新加坡举行2020年大选,当天晚上就开出结果,执政的人民行动党获得了61%的选票,在国会93个议席里边获得了83席。
按照世界标准,这种结果绝对是一个大胜。但是跟人民行动党上次大选的结果相比,则是出现了明显下滑。
2015年的大选,当时距离李光耀去世只有半年,新加坡人把对李光耀的哀思和敬重投射到了人民行动党的身上,这次大选人民行动党获得69.9%的支持率。而今年下滑了接近9个百分点,是一个重大警讯。
而更严重的是,反对党工人党获得10个议席,更攻陷了两个集选区,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。
集选区制度是新加坡的特有制度,它是由选民对一个候选人组合进行投票。人民行动党由于执政时间长,人才储备多,往往是由一个资深的部长带着其他几名候选人出来竞选,大家看在部长的面上就对这个组合进行投票。反对党因为人才凋零,往往连组合的人数都凑不够,勉强凑够了,参选人也没有什么知名度。
此前认为,集选区制度在狙击反对党这点上是牢不可破的。但在2011年大选的时候,工人党攻陷一个集选区,今年更是一举拿下两个。所以这样看来,集选区制度其实是一把双刃剑,赢的时候赢得比较多,输的时候也是如此。如果你输了一个单选区,就丢了一个议席;可是如果输了一个集选区的话,一下子就会丢4-5个议席。
相信在大选之后,人民行动党会进行一个反思和检讨,进一步去了解人民到底对哪些工作不满意。例如2011年大选,当时人民行动党的得票率只有60%,比今年还是少了1个百分点。所以人民行动党非常紧张,了解来了解去,发现民众的不满集中在外来的移民太多,之后新加坡的移民门槛马上就收紧了;然后又发现了选民对部长的高薪有意见,部长马上降薪。
人民行动党在这方面的反应是非常的快的,非常注意查漏补缺,这是新加坡体制一个比较优越的地方:反对党的存在给人民行动党造成了压力,迫使人民行动党不断改进自己,做得更好。与此同时,反对党的力量又比较有限,没有能力全盘颠覆人民行动党的执政地位,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;迄今为止,人民行动党把握得相当好。
由于人民行动党在今年新冠疫情应对上,表现不算很理想。此前就有人预言,人民行动党会失去一些议席,最终的结果跟这个预测相差不远。所以这个结果也不算是特别的出人意料。
这次大选对于新加坡最大的意义,不是人民行动党的议席出现下滑,而是大选后的新加坡会产生一位非李光耀家族的总理,成为新加坡的第四代领导核心。 阅读更多 »
新加坡两党制初现 反对党议席创新高
薛宗合 亚洲周刊 2020/7/20-7/26 2020年29期
https://www.yzzk.com/article/details/新加坡两党制初现 反对党议席创新高
新加坡大选揭晓,最大在野党工人党赢得十席,创下新加坡独立以来反对党最佳纪录,执政党人民行动党虽然赢得八十三席,但得票率仅六成一,比上届剧降,为史上第二低。总理李显龙释出善意,首次遵循英国制,表示承认工人党党魁毕丹星为国会反对党领袖,将在国会提供办公空间和工作人员等设备给他的党团。观察家指出,这可能是李显龙基于预感,为狮城政治上的两党制在做准备。
长期以来被视为毫无悬念的新加坡大选,已出现微妙的变化。建国至今五十五年治国成绩优异的人民行动党,虽然笃定执政,但反对党能有多少收获已经成为近几届大选的看头。在疫情下举行的第十三届大选,是一场“非典型”大选,也出现了“非典型”战果,“两党制”苗头初现,反对党工人党赢得史上最多的十个议席,打破狮城政治格局。
夹在前后几个阴天之中,七月十号投票日在新加坡是炎热的朗朗晴天,很多选民一早就去投票,以年长者居多,为免群聚感染,选举机关将选民投票时间划分两小时一个时段,建议藉此分散投票。
然而令民众气愤的事情却在午后到傍晚发生,一些投票站传出进展缓慢,因为有民众要戴上当局提供的手套拿画押笔,另一些投票站负责人则警觉到时间压力很早就撤销这一环节。到傍晚,好些投票站依然大排长龙,选举官在晚上八点投票截止前忽然宣布延长两小时,立即引发在野党群起抗议,怀疑有诈。但事实上不久后所有选民都已完成投票。民众在网上的立即反应是:行动党第四代团队连做了很多次的选举程序都会误判,真是不可思议。
见微知着。随着开票推进,在野最大党工人党保住堡垒阵地后港区和阿裕尼集选区(五人一体),且以微差拿下旁边的盛港集选区(四人一体),使得来届国会出现建国以来最大的十人在野党议席纪录,整体得票率甚至达到参选的一半。行动党虽囊括八十三席,得票率却是独立以来第二低,大多数胜选的选区得票都显著下降,党内顿时弥漫一股比深夜更深沉的气氛。
总理李显龙和副总理王瑞杰当晚都呼吁与工人党展开在国会的合作。李显龙甚至释出善意,首次遵循英国制,表示承认工人党党魁毕丹星为国会反对党领袖,将在国会提供办公空间和工作人员等设备给其党团。观察家指出,这可能是李显龙基于预感,为狮城政治上的两党制在做准备。
对于长期一党独大的新加坡来说,“两党制”一直是国际新闻才出现的词汇,当地主流舆论甚至不时刻意嘲笑这一现象。但如今舆论开始探讨反对党领袖这一职称,当局仍未具体说明将具备何种特殊待遇和权限。 阅读更多 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