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国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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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静河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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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素素     2023-11-5

现如今,新加坡台面上的官媒全是溜须拍马的主旋律,尤其是关系国内课题的匿名“社论”。中道之言如王昌伟等名士的文章则是买少见少。至于在野党/异议者统统发配网络,远离朝堂,没几个人知道。偶尔在官媒上看到在野党或异议者的报道,多是“泼马新闻”;说某某对部长或某部作出不实的指责,被施与“泼马”以纠正之,要国人注意那些皆是无稽之谈。

王昌伟因为不忿被林任君利用,说他是在仁君大肚宽宏的气量下,得以畅所欲言,犯言直谏;让故作吃惊的林任君“错愕”,于是就写了篇反驳文章。王昌伟说:

每当我回想起这段往事,我并没有因为李光耀先生的“不杀之恩”而感激涕零。时至今日,我还是认为,李先生是否能接受批评,是否“可怕”,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们对政治领袖的批评,只要合法合理,不涉及造假、诽谤,那无论措辞多尖锐,无论政治领袖有多“不悦”,都不应该有人因言获罪,人头落地。……言论自由是新加坡公民受宪法保护的基本权利,不是任何圣君贤相的恩赐。如果我们的国家,是个须要考虑政治领袖的“局量”有多大,才能说多少分话的地方,那即便政治领袖心胸宽广,乐于“纳谏”,仍然是全体新加坡人之不幸。

如果新加坡还有第二家华文报的话,王昌伟应该投给第二家,否则再投给《联合早报》的话,登出来就是又被利用啦。林任君说“既然王昌伟都敢写了,早报怎么可以不登呢?于是拍板放行”——说得倒是轻松,其实里头会有多少自己的算计。“社长”李慧玲可能还要以此来说明《联合早报》是家维护言论自由的媒体,李慧玲在《向第二个百年迈开大步》里头所说的“我们”:

我们有我们的原则,也有我们的理想,希望通过我们的新闻事业,国家能够继续蓬勃向上,人民的权利得到维护,生活丰裕充实。/为了加强我们自己内部的条件,我们也希望本区域,乃至世界,能够和平、永续发展。不要以为我们面对压力,背脊就挺不直,我们更不可能为其他国家的议程放弃原则

——其实是和国家、执政党画等号的,并没有个体的位置存在。当然,她所说的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也是大白话,因为今天她所领的是御赐的高薪,是为真金白银折腰才对。

王昌伟能够(相对地)“畅所欲言”,多少还是得益于新加坡社会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风气,只要显摆出哈佛博士和国大中文系主任的金字招牌,多少会得到尊重,其余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,所以林任君找来找去也只有一个王博士的例子可以拎得出来。不过话说回来,即使王远赴哈佛研读博士期间,潜龙在渊的他曾被退稿过:

我从1999年至2004年留学美国期间,每周以专栏作者的身份给早报投稿,内容以评论本地的政治、社会和文化现象为主,当中不乏对政府尖锐批评的文章。如果没记错的话,五年的时光,最后一刻被撤换掉的文章大概有五六篇。

即便如此,王昌伟个人的勤奋、正义感和勇气,着实令人钦佩的。其他较为华社所熟知的两位博士,一位是梁文福,另一位是吴庆康。梁博士仍耽溺在几十年前新谣的成就里,挂着“纯文艺版”招牌,依然风花雪月,接受信徒的膜拜,从不为华社、华教发过一声。而吴姨庆康早年奢华风尚,如今年老色衰,身为记者身份,偶尔才会在专栏讲几句良心话,如此而已。

林任君说:

(1991年)大选结果反映了华社的不满,因为政府“长时期漠视华社的感受”。刚在一年前卸下总理职务的李资政因此认为,年轻部长必须加强与华社的接触,建立密切的联系,尤其是必须多注意华文报,从中听取华社的心声,掌握华社脉搏。他要他们与华文报的高级编辑定期见面,讨论时事课题,了解我们的想法——但必须全程用华语。

具体的做法,是由吴作栋总理的政治秘书陈原生安排饭局,每次邀约几位年轻部长和几位华文报高级编辑,到总统府共进午餐,一面吃饭一面用华语交谈。饭局都安排在星期六,李资政和吴总理都会列席,部长则轮流上阵,每次三四位,包括李玉全、杨荣文、李文献、马宝山、林文兴、林勋强等,有一次连胡赐道和简丽中也出席了。这些部长我们经常接触,全用英语沟通,现在却突然改为“华语对白”,大家都觉得很不自然,感觉很别扭。部长们不习惯用华语讨论时政问题,往往力不从心,无法从容应对,因此常常出现冷场。我们戏称这是在“陪部长读书”,周末加班,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?还好只是三几个月一次,到1992年年中就结束了。

一起吃饭或许在1992年就结束了,可是部长亲临指导喝咖啡,则一直是现在进行式。可见报馆与执政党的勾连是老太婆的旧棉被——盖有年矣。 阅读更多 »